命运的轮盘你还有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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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厅。轮盘。兴奋而略带紧张的空气。

还好。没有风险。这一轮算是妥过去了。正当他暗自窃喜的时候。旁边的队友抽到了不妙的惩罚机制。亲吻一个同性伙伴。他将信将疑地缓缓念出声。然而谁都知道。整个小队七个人里只有他们两个男生。简直难以置信。竟然会有逃过了自己的轮次还要遭殃的命运。

大概是上次反串风波触碰过他的逆鳞。她们都谨小慎微地征求他的同意。说要是不愿意可以换掉重新抽。却没想到。这一次他竟然同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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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接过竹签定睛看了一遍上面赫然写着的命定文字。哭笑不得地蹲下身来闭起眼睛。把竹签举在脸颊旁边等待那一吻的到来。

他闭着眼睛。霓虹灯暗淡下去。周围女生嘈杂的嬉笑声也随之暗淡下去。只能看到斑驳的黑红色。在并不存在的视野里打转。

紧接着。他感受到温度在逼近。然后是气息。他和他似乎都在试图屏住呼吸。大概是周围的音乐声太过嘈杂。他也分不清到底是鼓点还是谁的心跳。

感觉还有一毫米的距离。他在耳边听到了叭的一声。然后便结束了。温度和气息远去。他缓缓睁开眼。准备重新适应外面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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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淡的灯光和音响好像一如既往地嘈杂。女孩子们欢呼雀跃。向彼此展示着自己抓拍到的精彩画面。

他看着照片上自己手里命运中的竹签。巧妙地隐藏了背后一毫米的真相。旁人看个热闹。只有他和他知道。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。只是他也不知道。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有些失望。但他欣赏他当时的决定。因为他在短暂的几秒钟里。本能地找到了那个能让所有人都维持兴奋。而不觉得尴尬的。最恰好的尺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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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件事后他还会不时回想当初的情形。这一切是出于什么发生的呢。

是因为上次反串风波那个男孩儿已经替自己穿过一次女装。还是这回朋友间的娱乐性质和上次为工作哗众取宠有本质性区别。是规则标准很难界定不能开重新抽签的先河。还是知道大家的兴致里没有恶意不想因为自己破坏气氛。是自己本身也好奇渴望知道被亲吻是怎样一种感觉。还是单纯的自己也很喜欢那个热情开朗的男孩子。

原因可能有很多。但是那几秒钟的时间肯定想不起来这么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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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真正的原因只可能是他想。他也想。于是当命运的轮盘转起。一切以一种最不严肃的抽签娱乐的方式。实现了。

他想的到底是什么呢。他庆幸的是什么。失望的又是什么呢。如果当初没有那一毫米的距离。事情又当如何收场。也许会变得不可收拾呢。他是应该对他说声谢谢。还是应该对他说声抱歉。

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。但他记得自己无助时他过说的话。他说。不会有那一天的。这是你的梦想。因为。你还有我啊。

2012。你还有我。

2014。你还有我呢。

2016。至少。你还有我了。

2018。因为。你还有我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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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还有我。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。印象里之前似乎还有过三次。经过了漫长的时间。这久违的话语又再一次出现在他耳边。他竟然还会忍不住再一次为之动容。

可是。回想起前面三个你还有我。彼时是感动。此时是遗憾。一切之后。他还会被这句话所感动吗。会的。只是感动过后。不再相信。

不。他不是不愿相信。只是相信于他而言太过奢侈。他宁可固守简单的孤独。把每一个可爱的他。封存在自己永不变质的记忆里。

他更希望他们。都能够摆脱掉羁绊。走向一个没有他在的未来。他们不需要一个生活的包袱。情感的负担。思想的累赘。

因为只有他是以痛苦和黑暗为养料而活的。这样的体质也就注定了他的孤独。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累。毕竟。他是从你还有我身上得知。如果对方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他所说的那些痛苦和黑暗。那么他的存在。就变成了对方生命中唯一的痛苦和黑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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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默了很久。与他送别。

倘若痛苦和黑暗不可避免地降临。请一定记得。你还有我。

不。不是这个我。是你心里的那个我。

你会记得我。而你记忆中的我。会和你一起。

将痛苦转化为治愈。将黑暗升华为光明。

只要你还记得我。你就始终有我。

2024.07.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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